日本人懷念故鄉旗山

文:江明樹

  去年(1996年)九月,「蕉城雜誌」在發刊六十期後決定劃上休止符,
很跩地不接受任何人的關說,並再次放話說文學是我的第二生命,專心經營長篇小說「飛越旗尾山」。

  為了信守自己的承諾,每天趕寫三千字小說,忙得不亦樂乎,的確做到什麼事都推掉,還包括導覽旗山老街的工作。
  有一天,蔡文雄老師來電說:有一對日文老夫婦要訪咱的故鄉旗山,並接受旗山學生的安排祭拜「日民堂」與旅遊旗山地區,討厭!又觸到我的要害,蓋想挖掘「日民堂」的資料九矣!日本友人要來豈有不採訪之理。坦白說:辦足「蕉成雜誌」六年,我真服了自己哪來的堅忍力,想想自己的消遙個性,若非蔡老師等一些前輩的肯定與鼓勵,早就如台語說的噴釘去,早就如台語說的阿婆仔浪港去做海外散仙了。
  三月八日,不巧,與另一個約會撞期,我匆匆地在「米提」與友會餐談正事後急趕「一江山」餐廳,當場拍攝感人的師生會,因有卡拉OK節目不好採訪,當晚在趕赴張水梨先生別墅採訪山崎篤夫婦,很高興山崎老師送了一本影印的小冊子資料「故鄉旗山的懷念」。輕輕地撥弄我的心弦。(註一)

  回到家大略翻閱一下,從日文的漢字中稍加解讀,居然可以讀出一股莫名的感動,特別是住過旗山的日本人稱旗山為故鄉,這是怎麼一回事?實有必要讓不懂日文的旗山人暸解。
  打鐵正熱,隔天我怕一下筆寫小說而疏忽此事,何況熱情是很容易冷卻的,帶著「故鄉旗山的懷念」小冊本,立奔蔡老師處猛催其著手快譯,蓋始作俑者
是他,怎麼說也不能推卸責任,本來他雜務也不少,又在省立醫院當義工,加上出國旅遊在即,我恐嚇若不趕快譯出便撒手不管,結果在出國前夕硬趕譯兩篇長稿。(註二)回國後,立即又拼夜工趕譯全部餘稿,這樣盡責令人萬分佩服。
  本來我這個人是這樣,你蔡老師如此認真熱心,我也不該太差,咱們就豁上了,更何況這樣感人的是請已越來越少了!想到如今台灣處境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此番台日師生的濃恩盛情真正地打動了旗山人易感的心(註三)。
  
  想到老一輩的旗山人會讓日本人如此的懷念感恩,日本人老師讓旗山學生如此地尊敬厚愛,水乳交融的感人畫面,哪分什麼同族異族,這是人人朗朗上口的「地球村」觀念,也就是剛訪問台灣的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所宣揚「宇宙責任」,指出一切天災人禍,唯有經過人類的努力與諒解,並培養民胞物與的情懷,才能解決我們共同擁有的遠大目標,偉哉斯言!
  日本人如此愛旗山,旗山人能不愛旗山嗎?
 
(註一)感謝旗山活字典張安靜先生與蔡文雄老師的現場採訪通譯。
(註二)這樣壓榨前輩的腦力與精神,實在有些過份,事後有些過意不去,但想想蔡老師的熱心機婆,樂於被人催逼,「旗山老照片」編成第一要感謝張約翰先生,第二要感謝的即是蔡文雄老師。
(註三)這樣動人的故事不去做不去宣傳,算什麼「鳥」文學作家?!

 

旗山會的由來
㊣山崎篤 ◎蔡文雄譯

  馬場宏先生(曾做過代書的馬場先生的公子)約莫五年前決心要組織旗山會,於是很熱心地進行調查工作,經過一年多的努力綜於編好了一本名冊後,寄給曾經住過旗山者,四年前的十月在京都舉行第一屆的旗山會,繼而在一年半前於東京舉辦第二屆旗山會,二次卻有五十人以上,由全國各角落來參加如此盛會,我們夫妻卻曾在小學教書(日人讀的學校叫小學,台灣人讀的叫公學校),教過書因而得與數位以前教過學生重逢,師生之間緊握著手,流下興奮的眼淚,大家更是通宵未眠,互訴種種讓人懷念的往事。由此可見這些住過旗山的人們卻把旗山認做他們故鄉,同時時時刻刻懷念它,愛慕它,這都是我們這些日本人住在旗山的時候承蒙旗山人親切對待與彼此間建立親善的友誼所致,當然我們也忘不了旗尾山與旗尾溪,我寫此報告的目的,無非是要告訴旗山的各位朋友,現在日本有那麼的人把旗山當作他們的故鄉,而日夜想念它的事實,我深信旗山會的會員此生對旗山至死難忘。
  再我接到這個會的通知是去年的十一月,此案是由宮本先生提起要組織一個曾經在旗山第一公學校服務過的老師的會,這些老師們說忘不了旗山國小,他們想藉這個會相聚在一起懷念過去在旗山的種種,過去已舉行過二次會,並有數十人參加,今年將再舉辦第三次會,希望有意加入的老師們一起來參加,這些老師們時時刻刻都在懷念老師(會員)的名字紀錄,如蒙通知我會告訴各位會員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