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勝奇作品欣賞


回作家首頁

白腹秧雞追蹤記 台灣時報文學副刊1998.7.20


  「呱呱呱、咕啊呱呱.....」,這隻白腹秧雞已經連續好幾天固定在早晨這時候鳴叫,聲音是從農場工寮旁的那塊廢耕濕地傳來的,好幾次起身欲尋芳蹤,但由於它警覺性太高了,每每遇到有風吹草動,便立即鑽入草叢中,消失無蹤。
 今天我抱著非見到它盧山真面目不可的決心,於是乎我試著朝它鳴叫的方向前去,深怕再次驚嚇到它,我躡手躡腳的前行著,深入那一塊不算太大的廢耕溼地,它似乎還沒察覺到我的到訪,依然「呱呱呱、咕啊呱呱呱」的叫著,聲音愈是響亮,這表示我與它的距離愈來愈近了,我儘量放低身體,幾乎是貼地而行,忽然間一陣「嘰哩呱啦」響,嚇了我一大跳,一對棕三趾鶉,就在我咫尺前振翅疾飛而走,我已經不只一次被這種鳥驚嚇過;這鳥總是俟你到它前面後,才驚嚇地飛走,驚得你措手不及。
此時四下一片寂靜,這秧雞似乎已察覺到異狀,不再鳴叫 心想今天又得撲空,失望而歸了,但是實在是不死心,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乾脆跪地爬行,管它弄濕了衣服褲子。此時我決定,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待我仰頭四望,四週竟是一片花海,剛才定是太注意秧雞的動態,而忽略了眼前的美景。
這花是水丁香,開著鮮黃小花,這小花花瓣像五顆的小心型結合而成,它的果實結成一小條狀,一瓣一瓣的樣子,記得小時候玩家家酒,總是愛拿水丁香的果實當作香蕉來玩呢?而就在我身旁隆起的那塊小山丘上,竟爬滿小蝶豆,這種花應該在冬天開過了才對啊﹗怎麼也開滿了一片紫呢?蝶豆的花型就像是一隻紫色的小蝴蝶,彷彿將從地上飛起的樣子,想它大概要在這料峭的早春?,抓住這最後的燦爛吧!
「呱呱呱、咕啊呱呱.....」這秧雞它又繼續鳴叫著,這聲音就在我前面不遠處,我心?噗通、噗通地跳著,離它愈近,愈是緊張。於是乎,我幾乎匍匐前進著、撥開重重的水丁香草,雖然難免損傷到這漂亮的黃色小花,但是為了一償宿願,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我繼續前行著,前行過這一大片水丁香後,前面是一片空曠濕地,我順勢躲進前面一大蔀菅芒草內,撥開菅芒草,探頭前望,赫然發現這白腹秧雞,就在我十多公尺不遠處,它依然咕啊呱呱、咕啊呱呱,叫個不停。這秧雞高(身兆) 身軀,有著潔白無比的腹部,是極為易辨的特徵。尾羽不長,尾羽的下方是土紅色,背部是褐色,嘴尖且大,顏色同腳一樣是綠黃色。整體的顏色,雖不是鮮豔亮麗,但整個感覺卻是相當協調美麗的,再看它不時抬頭觀望四週,眼睛散發出機警、敏捷的光芒。此時我看得極為出神,一個不注意竟撥弄到菅芒草,這秧雞立刻察覺到我的存在,竟一溜煙似的鑽進它前方那一大片草叢中,不知去向。
雖然有些失望,但仍不虛此行,我從容地從菅芒草中起身,竟發現褲子已濕了一大片,走出這片廢耕濕地,巧遇送早報的先生,他滿臉狐疑,望著我這身狼狽樣,我直說是不小心摔倒的,而他卻依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而我也為今天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好玩有趣。


回作家首頁